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三推辞-《拜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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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直到子时的钟声响起,薛继从微醺中清醒了些,这才意识到又是新的一年,今日往后该是长宁八年了。

    说到此处,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。

    三年前丞相江晏为母丁忧,去职还乡,如今应该期满复职了。

    可是,谁也没提起。

    长宁八年的第一场朝会,薛继暗里命人当了一回出头鸟。

    「启禀陛下,丞相江大人三年丁忧期满,朝中国事繁忙,近年来三省六部官员几乎夜夜不得休息。臣以为,是否应该请丞相回朝?」

    此话一出,人群之中果然多了些细碎的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秦胥神情不变,只是从他止水一般的脸色中实在辨不出喜怒。

    薛继察觉有人轻轻牵动了他的衣袖,撇过头看去,徐阑目光之中有几分探究的意味,正朝他看来。

    「你安排的?」

    薛继笑了笑,并未回应,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模样。

    秦胥心平气和点了几个官员问了意见,实际上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,尽是附和之词、虚伪做派。

    每每这种时候人人脸上都戴着一副假面,说起话来也没几个字是真情实意的,秦胥也就是象征性的一问,哪能真往心里去。似是琢磨思索了一番,这就吩咐人提笔下诏去请回江晏。

    一问群臣,再其他琐事。

    既然无事,那便退朝了。

    徐阑紧紧跟上了薛继的脚步,匆匆走到他身旁。「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?」

    薛继慢下了脚步,回头看了看身旁这人,只从他神色目光是看不出一点儿异样,可他这话问出来……总觉得他并不希望江晏回来。

    为什么?这个问题在薛继心底惊起了一圈涟漪,难道说徐阑当真不似表面那么平静?丞相之位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手中握着的是天下事、一国命脉,徐阑终于也心动了?

    「就事论事,你我这暂代丞相也不能代一辈子不是?」

    徐阑停下了脚步,目光暗了下来,看着紧随着他停下的薛继,心里有些复杂,却又不能说出来。

    他深知陛下心中所想,可是他不能将陛下的想法传出来,他揣度圣意是陛下暗许,可是陛下未必能荣得了旁人将他心思看透。

    呼之欲出的话几次滑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徐阑到底还是没道出来。

    「江晏未必肯回来。」

    说罢,徐阑转身便要往御书房去,全然没有跟他细说解释的意思。

    薛继听着这话是摸不着头脑,江晏当年丁忧回乡多半是想避风头,如今风雨渐渐停歇,他身在百官梦寐以求的位置上,他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回来?

    不出一个月,领了圣旨前去传信的小吏骑着快马回到了京城,他带回来的消息却教人愣了神。

    或者说,尽在徐阑的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丞相江晏以身体虚乏为由,当真婉拒了回朝的旨意。

    秦胥看着手里的回信,面上只是冷冷笑了一声,心里却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老家伙心思剔透,聪明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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