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章 杖杀-《拜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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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笑,道:「你倒是看得开,这种时候激怒朕,你就不怕死无全尸?褚邱是什么下场,你不是不知道吧?」

    陈渝愈发云淡风轻,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给这座上天子看,坦然道:「我有什么好怕的,怎么死不是死?倒是你矫诏篡位,遮掩生母谋害先帝的丑事,更有毒害嫡出手足的劣迹,我看你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大周先祖!」

    秦胥怒极了紧紧扣着一旁的扶手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:「你就不怕牵连族人?」

    陈渝甚是不屑,朗盛大笑道:「我的族人,不就是陈绍的族人?我父母皆死于他娘水莺儿之手,若真能牵连族人,我求之不得!」

    「好、好、好。」秦胥垂下了目光,不过片刻,当他再一次看向眼前几乎疯癫的人时,眼中满是戾气与杀意。「朕本想着,好歹是驸马爷,朕的妹夫,鸩酒送你一程也就罢了。既然陈大人不领情,来人!」

    两旁一直一语未发的侍卫齐齐应声:「在!」

    秦胥挤出一丝笑意,起身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,慢步走向来时的通道,轻轻留下一句:「杖毙。」

    徐阑心底一惊,却是什么都没说,只是匆匆跟了上去,小声追问一句:「陛下,对外呢?」

    秦胥脚步稍稍一顿,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「突发疟疾,不治身亡。」

    「疟疾?」

    薛继一早醒来就听到了消息,心中惊疑不定。

    昨日他让人去请陈渝,王衢回来只说驸马不在府上,本想着改日再亲自去一趟,没想到一夜之间……这人就没了。

    薛府的前厅坐着几位客人,其中许琅和薛继相识的时间应该是最长的了。

    许琅无奈一叹:「都知道是个幌子,谁也不会真信了,陈大人只怕是犯了大事,陛下又顾忌公主的颜面……清之,你长个心眼,就当什么都不知吧。」

    徐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,这消息是他带来的,授意之人正是秦胥,他比谁都清楚此举用意为何,他更清楚薛继此时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牵系着前途。

    「清之,官场上哪儿有什么兄弟,你可想‘仔细"了。」

    薛继靠在身后的椅背上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「我知道他做出谋逆之事罪该万死,也知道陛下圣明英断,可我若就此避之不及、出言悔婚,我岂不成了不义小人?」

    徐阑婉言劝道:「这你可以放心,婉玉公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,若是你不认这儿女婚事,公主会主动出面请陛下下旨取消婚约。」

    薛继忽然觉着有些想笑,秦胥连这都想好了,怎么就是一点风声都没给他透露?难道相行数十年,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?

    许琅看他这神情,不免有些担忧:「清之,慎重。」

    陈渝对于薛继而言到底是不一样的,从一开始的倾慕,到后来的追随,即便是分道扬镳之后也从未真正断干净过。

    他也不愿意真的一刀两断。

    「毕竟是薛琛的婚事,容我改天问问他。」

    薛继只能这么应付一句。

    徐阑没再逼他,只是由他冷静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屋中陷入了沉寂,三人都坐着不言不语,气氛难免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薛继叹了口气,明知故问道:「陈绍无故晋升,是因为此事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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