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一十章 自难忘4-《女商枭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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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慕容冲才刚开口,新的一组七艘画舫又缓缓地驶来,晚风送来了那清泠泠的歌声:“旧人换新衣,屋檐春柳绿,弹指间刹那物事成往昔。描过眉的笔,捧过场的戏,最后一息放手化余烬。檀香木的椅,留一片虚影,人潮来去急,谁听这曲十八相送的戏?”

    《梁祝化蝶》,来了。

    慕容冲硬撑着站稳,冷冷地回了一句“留下”,用面无表情,压下心里的波澜汹涌。

    檀香木的椅,描过眉的笔。

    阁楼上的林若缓缓站起,看着那缓缓驶过的画舫。檀香木的椅,只在林家,那是价值连城的紫檀木;描过眉的笔,留在荣王府,和那个为她描过眉的人一起。

    一阙词,一首曲,一场戏,之所以能引起那么强烈的共鸣,在于念词、听曲、看戏的人,把词中的意、曲中的情、戏中的景,映射到了自己的身上,找到了共通的点,所以才会恸容,才会共鸣,才会跟着故事里的人一起喜,一起悲。

    那一息余烬,那一片虚影,是梁山伯和祝英台最后幻化为蝶双宿双飞,不再分离;也是她和慕容冲未曾妥协的爱情,化作梦幻泡影,化作一抔灰烬。

    泪,不知何时已流了满面。透明的琉璃外,有汴河上的热闹,也投影出那个顾影自怜、潸然泪下的自己。

    没有人出声,出声叫她,出声安慰她。他们都或站或坐在她身后,看着她的背影,极有默契地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那个站在落地琉璃窗前的背影,看起来那么瘦削,那么脆弱,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,可是却又似乎坚韧地牢不可摧。

    她总把所有的悲伤情绪压抑在心底,在人前嬉笑怒骂,仿佛没有什么伤心事,可谁都知道她的难过,她的委屈,她的绝望……

    哭出来,对于林若来说,是好事。

    这是今晚最后一组的七艘舫船了,载的是演绎《情僧录》的姑娘和乐师们。《情僧录》的话本已经在汴安城里刊印多时了,只是,风花雪里的戏,还没有唱完,这也是今晚的一大噱头,算是风花雪的一次宣传。

    《情僧录》里的宝哥哥,叫林若换了个名字,叫纳兰容若。因为当年,乾隆皇帝看了曹雪芹的《红楼梦》后有言:“此盖为明珠家事作也。”明珠是康熙朝的一代权臣,而他家里留下了一个最为后世女子心慕的儿子:纳兰性德,字容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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